金融街论坛释放重磅信号：货币政策自主性增强，持续支持房地产市场健康发展

2022论坛年会于11月21日至23日举行。11月21日，央行行长易纲，央行党委书记、银保监会主席郭树清，证监会主席易会满，央行副行长、外汇局局长潘功胜在开幕式上围绕服务实体经济、金融改革、金融风险防范与化解发表演讲。

易纲表示，从经济运行效果看，我国宏观政策力度把握是比较合适的。既有力支持了宏观经济大局的稳定，又在全球高通货膨胀背景下保持了物价形势的基本稳定，还兼顾了内外均衡。

具体而言，三季度我国GDP同比增长3.9%，10月份CPI同比上涨2.1%，过去5年我国CPI年均涨幅保持在2%左右；今年以来人民币对美元有所贬值，但贬值幅度小于其他主要货币，保持了人民币币值和购买力的基本稳定。

在金融风险防范化解方面，多位监管领导都谈及房地产问题，表示将支持房地产市场健康发展。

经济与金融共荣共生，金融要为实体经济服务，经济好则金融强。作为规模最大的金融子行业，银行业对实体经济的支持尤为重要，而资本市场则在支持科技创新方面发挥重要作用。

郭树清表示，金融体系将巨额的国民储蓄转化为有效投资，为交通跨越式发展提供了坚强支撑。要借鉴“贷款修路、收费还贷”这一成功实践，改革完善社会领域投融资体制。强化金融政策与财政政策协同，政策性金融与商业性金融配合，直接融资与间接融资衔接，支持符合条件的医院、学校，以及文化、体育、养老、托育等机构借助多种融资工具实现高质量发展。

易纲介绍，2018年以来，央行累计实施降准13次，平均法定存款准备金率从15%降到了大约8%，共释放了长期流动性约10.8万亿元，人民银行资产负债表规模基本稳定在38万亿元到40万亿元之间，而我国广义货币M2余额则从2017年末的近170万亿元增加到现在的260多万亿元，货币政策对实体经济支持力度是比较稳固的。

在央行资产负债表保持相对稳定的同时，为何对实体经济的支持力度在加大？这就涉及降准和央行资产负债表、M2之间的关系。具体而言，降准的过程，一方面体现为央行资产负债表“缩表”；另一方面，商业银行通过发放更多贷款形成货币扩张效应；与此同时，央行通过增加再贷款、再贴现等货币政策工具，又会相应“扩表”。综合下来，央行资产负债表会保持稳定，但货币乘数扩张导致广义货币M2余额会增加。

Wind数据显示，截至10月末货币乘数为7.85，处于历史最高的水平，相比2017年末（5.21）明显上升。货币乘数上升，意味着基础货币信用派生的能力增加，对实体经济的支持力度也在加大。

在服务实体经济尤其是科技创新行业的过程中，资本市场发挥着重要作用。易会满表示，30多年来，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资本市场改革发展取得重大进展，市场规模跃居世界前列，市场结构大幅改善，制度型开放向纵深推进，服务实体经济特别是支持科技创新的能力明显提升。

其中，设立科创板是重要举措。上交所数据显示，截至10月末科创板公司IPO总额达到7331.51亿元，募投项目主要用于研发升级、产能扩充，募集资金使用进度约六成，一大批项目投产落地，有力地支持了稳经济大盘。易会满表示，下一步要主动融入经济社会大局，更好落实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等战略部署，促进科技、资本和实体经济高水平循环。

研究所副所长张继强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表示，构建新发展格局需要自主可控的硬科技，“房地产-地方政府-金融”的旧三角循环正由“科技-产业-金融”新三角循环所替代。旧三角以间接融资为主、依赖抵押物，新三角更依赖直接融资，资本市场地位将增强。

值得注意的是，央行也在创新货币政策工具，通过银行业加大对实体经济的支持力度。央行今年设立2000亿元科技创新再贷款，支持范围包括“高新技术企业”、“专精特新中小企业”、国家技术创新示范企业、制造业单向冠军企业等科技企业。

“降准操作也可以理解成把过去通过提高准备金率‘冻结’的流动性给释放出来。”易纲表示。

数据显示，大型银行法定存款准备金率在2011年前后一度高达21.5%，其原因在于，2001年加入WTO以后，中国出口大量增加，企业手中获得了大量外汇。在当初强制结售汇的背景下，央行吸收了绝大多数外汇，并投放相应的人民币，形成外汇占款。货币当局资产负债表显示，2001年以来外汇占款迅速增加，由当年的1.5万亿元增长至2014年的27万亿元。

“本世纪初的十几年时间，在积累外汇储备的过程中，央行资产负债表因外汇占款而扩张，同时我们通过上调法定存款准备金率等开展对冲操作，将外汇占款投放的多余流动性‘冻结’起来。就资产负债表规模而言，当时人民银行资产负债表规模明显超过了几个主要发达经济体的中央银行。”易纲表示，“而近几年，我们是综合运用降准以及公开市场业务操作和结构性货币政策工具等方式来主动投放和调节流动性，这与过去外汇占款被动投放相比发生了很大变化，货币政策的自主性明显增强。”

随着外汇占款也开始逐步回落，中国央行在2014年前瞻性地创设了MLF、PSL等货币政策工具，弥补了外汇占款下降引起的流动性不足。2020年以来又创设了科技创新、交通物流、设备更新改造等专项再贷款支持工具。这些工具本质上是央行借钱给银行后形成的对银行债权，对应货币当局资产负债表中“对其他存款性公司债权”科目。

Wind数据显示，“对其他存款性公司债权”由2013年的不到2万亿元增长至目前的13万亿元左右，同期外汇占款由27万亿元降至21万亿元左右。“一升一降”的背后是基础货币投放方式的变化，这在2016年底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首度表述为，货币政策要适应货币供应方式新变化。

“过去由于外汇大量流入，基础货币投放主要通过外汇占款扩张。2014年以后外汇占款下降，央行基础货币投放转向广义再贷款。”首席经济学家伍戈表示，“通过外汇占款投放基础货币比较被动，但通过广义再贷款投放基础货币相对主动。”

对于结构性货币政策工具，易纲还指出，科技创新、交通物流、设备更新改造等专项再贷款支持工具都是阶段性工具，目前余额约3万亿元，这些工具有明确的实施期限或退出安排，在达到预期目标后可以有序退出，实现“有进有退”。支农支小再贷款和再贴现是长期性工具，目前余额是2.5万亿元。

金融风险防范与化解也是金融监管部门关注的重点。外部环境方面，潘功胜判断，疫情发生后主要发达国家的大规模刺激政策提振了需求，但供应链扰动、劳动力市场紧张、国际地缘政治冲突等限制供给恢复，主要发达国家通胀远高于政策目标。主要发达国家经济数据波动幅度大幅上升，全球宏观环境可能由“大缓和”走向“高波动”。

不过潘功胜表示，与前两次美元升值时期相比，2021年以来人民币汇率对美元指数波动的敏感性降低。从全球范围看，与主要发达和新兴市场货币相比，人民币贬值幅度处于平均水平。跨境资金流动虽有波动，但总体平稳有序。

国内方面，经过三年攻坚战，重点领域风险明显收敛。近期，房地产领域的风险是市场关注的焦点，易纲、潘功胜、易会满都谈及了房地产问题。

“房地产业关联很多上下游行业，其良性循环对经济健康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当前房地产市场出现了一些调整，我们配合有关部门和地方政府，‘一城一策’用好政策工具箱，降低了个人住房贷款利率和首付比例，支持刚性和改善性住房需求。”易纲表示。

易会满表示，当前要密切关注房地产行业面临的困难挑战，支持实施改善优质房企资产负债表计划，继续支持房地产企业合理债券融资需求，支持涉房企业开展并购重组及配套融资，支持有一定比例涉房业务的企业开展股权融资。

“金融部门出台了多项金融支持政策，坚决阻断、弱化风险外溢，稳定市场预期与信心。包括房地产政策在内的各项政策较好地发挥了逆周期调节的作用，产生了积极的市场效果。”潘功胜表示。

张继强认为，本轮地产下行是供给端冲击。近期房地产政策密集出台，但从政策发布到政策落实、再到预期改善、再到循环打通还需要时间。

谈及近期债市调整的情况，郭树清称，最近由于市场看好经济恢复前景，债券收益率有所上行，引发部分银行理财产品净值波动。这是市场自身调整的表现，总体风险安全可控。另一方面，我们关注到，现在个人投资者可以选择的金融产品越来越丰富多样，同时面临的风险也越来越复杂，需要很好地把握收益和风险的平衡。